歐洲轉會市場波瀾壯闊之際，中超聯賽的二次轉會窗口亦不聲不響地拉開帷幕。中超每年投入的外援資金高達4000萬美元，約合3億人民幣，雖然這個數額尚不及卡卡身價的一半，但對于仍處于初級階段的中國職業足球聯賽而言，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那么，這4000萬美元究竟是如何轉化為80名左右的外籍球員的呢？中超球隊引進外籍球員究竟要經歷多少繁瑣的程序？那高達4000萬美元的轉會費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呢？
賬單 外援成本算一算
依據亞足聯的3+1規定，中超隊伍在本賽季最多可以引進5名外援，其中包括1名亞洲球員。目前中超聯賽中活躍的外援共有67位，而按照規定，外援的最高人數應為80人。記者調查發現，中超各俱樂部在引進外援上的花費大致保持在每人50萬美元左右，而一些特別出色的球員的費用可能會更高。據此估算，中超聯賽每年在外援上的總支出大約在4000萬美元上下。
以北京國安為例，國安隊引進了來自天津的馬季奇，其轉會費用控制在50萬美元以內。至于喬爾·格里菲斯和埃米爾·馬丁內斯，他們的市場價值大約在75萬美元上下。而威廉·保羅和瑞恩·格里菲斯兩人的身價則大致在35萬美元左右。綜合來看，國安隊五位外援的總身價大約在270萬美元，這一數值略超出了平均水平。國安隊的引援費用大致達到了中超的頂點，在賽季首輪結束前，中超聯賽中的16支球隊共引進了67名外援，這一數字還未觸及80人的最高限制，故而實際的支出大概在3200萬美元上下，換算成人民幣大約是2.1億元。
在世界足球領域，這樣的預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即便不提歐洲，日本J聯賽中的鹿島鹿角足球俱樂部每年也需要投入約兩億人民幣的資金，這幾乎等同于中超所有外援的總身價。因此，中超難以引進高水平外援也就不奇怪了。一位知名經紀人向我透露，由于中超俱樂部的預算普遍偏低，即便是頂尖外援到來，也難以長期留住。烏茲別克斯坦的本尤德科隊，如同引進里瓦爾多那樣，其年度預算大約在4000萬美元上下，而其他球隊的投資也大致處于這一水平，國內俱樂部顯然無法承擔如此龐大的開支。這位經紀人如此陳述。
試訓 出了機場進球場
相較于海外聯賽，中超在外援方面的投入確實較少，然而對于中超的各家俱樂部而言，每年投入三四千萬人民幣的數額并不算小，因此在支出時必須格外小心。那么，這些俱樂部究竟是如何將資金轉化為球場上的球員的呢？
通常情況下，這批外援資金并非即刻必須動用，起初階段，資金暫不使用便能吸引超過百名，甚至多達兩百名外援加入中超各隊的試訓。試訓過程中，俱樂部無需承擔費用，均由經紀人先行墊付。試訓時長一般為一周，每位外援的日常開銷大約為5萬元人民幣，折合約7000美元。經紀人通常會選擇集中火力與全面鋪開相結合的策略，他們先弄清楚引進外援的俱樂部所需球員的類型，接著大量參與其中，最終由教練團隊進行挑選。
每年，海埂基地都會出現由外籍球員構成的“新國安”、“新申花”隊伍，他們的隊服依舊熟悉，但面孔卻大多是新鮮的。因為時間緊迫，這些外援常常在抵達的次日就要投入到比賽中。比如，哥斯達黎加球員豐塞卡就曾在經歷了近60小時的飛行后，僅僅休息了兩個小時便投入了比賽。我們固然明白這種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但實在是無奈之舉，因為外援的數量眾多，而時間又異常緊張。”李章洙當初接受采訪時表示。
一旦外援成功被聘用，其中國籍經紀人將獲得三至五萬美元的傭金收入；若一名經紀人旗下擁有五名外援，按照前述的試訓費用計算，他至少需要促成兩人加盟，方能確保盈利；因此，要想在中超外援市場游刃有余，經紀人不僅需要優質且價格合理的球員資源，還必須具備與國內俱樂部溝通無阻的渠道。
財路 經紀人合作經營
Z某，前中超梯隊球員，未能躋身一線隊，卻因一次偶然機遇，將昔日隊友引薦至上海群英隊，自此踏上了經紀人生涯。憑借球員出身，他在圈內人脈頗豐，加之擅長交際，Z某逐漸構建起自己在足球領域的社交網絡。“起初以為這份職業頗為神秘，然而隨著深入，發現它與自己的專業頗為契合，不知不覺中，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自言成功主要在于他能與教練員和運動員溝通。
Z某首先將實力派外援威力·波爾輸送至青島隊，隨后又將鄧小飛等球員引薦給了時任武漢隊主教練的裴恩才。起初，他主要推薦的是一些并不出名的國內球員，到了2007年，他則將江蘇舜天隊的譚斯推薦至澳大利亞墨爾本勝利隊進行試訓，這一舉措使他結識了另一位國內知名的經紀人。雙方決定攜手合作，實現資源互通，各自承擔管理國內數家俱樂部的職責；一旦對方的外援通過我的渠道加入，需進行收益分成；同理，若我方外援通過對方的渠道加盟，亦需將傭金的一部分讓渡給對方。此舉措旨在構建一種互利共贏的合伙經營模式。
國內經紀行業普遍采用的是合伙經營的方式，而獨立經營的情況則較為罕見。實際上，在全球范圍內，那些頂尖的經紀人并不需要擁有龐大的團隊。以當今的頂級經紀人門德斯為例，他旗下僅有少數幾位藝人，但這已足夠。C·羅、穆里尼奧、德科都是他的客戶。然而，Z某指出，我國足球市場尚不成熟，因此只能依靠數量來占據優勢。
中國境內的經紀人在業務上需要應對來自外國的同行競爭，大多數外籍球員的引進工作實際上掌握在外國經紀人的手里，通常情況下，他們能獲取更多的利益。在實際操作中，中國經紀人若要將外籍球員引入國內，必須與對方的外國經紀人簽署一份名為“中國委托合同”的協議。以托馬西加盟天津隊為例，他的意大利籍經紀人安德烈與我國經紀人達成了這樣的委托協議，球員轉會成功后，傭金分配也隨之完成。
瓶頸 水平緣何難提升
今年開春之際，我國足球界的新任領導人南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坦言：“我們初衷是想讓國外的高水平球員來我國提升整體足球水平，但如今看來，這一目標顯然并未達成。”實際上，球員的能力與他們的身價是相匹配的，若扣除各經紀人的傭金，會發現中超外援的實際身價遠低于表面數值，這也正是他們表現不盡如人意的原因所在。
據調查，該俱樂部為引進一名外籍球員投入了高達50萬美元的經費，然而，實際上球員實際獲得的報酬卻往往不足30萬美元。這正是中超聯賽中外援的真實價值所在。設想一下，若一名球員的身價僅為30萬美元，那么他基本上不具備扭轉戰局的能力。山東魯能隊在本賽季曾向前德甲球星安塔爾發放了一張價值百萬美元的支票，然而，談及安塔爾的實際價值，相關工作人員卻表示懷疑：“這些都是炒作，不可能有這么高的價格。”實際上，安塔爾的轉會費連100萬美元都不到，他的年薪大概只在50萬美元上下。
在價格方面，經紀人之間同樣存在競爭現象。以某球員在海外踢球為例，若國內有兩名經紀人希望將其引入國內，他們便會競相提高報價，最終往往是以更高價格獲得該球員代理權的經紀人。隨后，這些經紀人會試圖說服俱樂部，以更高的價格購得自己手中的球員，從而實現盈利。盡管球員本身并未改變，但價格卻顯著上漲。
為了防止外國經紀人索要高價，部分經紀人認為親自赴海外挑選自由球員來華是最簡便的途徑。然而，不論前往南美還是歐洲，一個月的總開支大約在10萬元人民幣上下，這樣的費用確實不菲。究其根本，我國職業聯賽在引進外援方面的質量和數量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博弈 經紀算計俱樂部
商人的營利欲望促使他們不時采取一些非同尋常的策略，以期實現收益的最大化，中超俱樂部的市場因此陷入他們精心設置的商業陷阱之中。
經紀人慣用的策略是，他們會讓一位無約球員仿佛已經與某家俱樂部簽訂了合約，進而理直氣壯地向該俱樂部索要高額的“轉會費”或“租借費”，成交后，至少有15萬美元會直接落入經紀人的口袋。中國俱樂部面臨的一大難題是眾多南美球員，一位俱樂部高層曾向記者透露：“在南美球員中，真正有合同在身的寥寥無幾，那些經紀人卻總以需要租金為借口，企圖多撈一筆，實際上這筆錢最終都落入了他們自己的口袋。”在經歷了一些損失之后，我國俱樂部對這一流程有了更深的認識，通常情況下，必須由對方俱樂部、所參加的聯賽足協以及我國足協共同出具轉會證明，盡管這個過程相對復雜，但能有效降低受騙的風險。
此外，那些能力非凡的外籍經紀人還能借助中國媒體的報道來炒作價格，某俱樂部負責人透露：“并非是有轉會信息不透露，而是如果消息過早公開，外籍經紀人便會迅速提升價格，借助輿論的力量索要更多金錢，而且眾多球員實際上都受制于海外的經紀人。”
俱樂部偶爾也會被球員所欺騙。有些球員在首個賽季表現極為亮眼，然而在次賽季卻成績下滑明顯。業內專家指出，球員之所以在首個賽季表現突出，往往是為了“爭取續約”，即爭取獲得俱樂部下賽季的合同。一旦俱樂部得知這一情況，便會在合同中為球員設定限制，例如通過進球數來限制某些球員的非職業行為。
無解 未來方向在哪里
依據國安隊主教練李章洙的觀點，中超引進的外援普遍屬于世界五級水平，不僅無法與歐洲和南美的外援抗衡，即便是與亞洲的J聯賽、K聯賽以及投入巨大的卡塔爾聯賽相比，也顯得差距明顯，充其量只能與澳大利亞聯賽相提并論。
該經紀人透露，若我國意圖提升外援質量，當前的道路顯然是錯誤的。他指出，目前中超引進的外援大多以實用為主，缺乏培養潛力。這些外援大多年近三十，盡管他們能夠適應中超的節奏，但鑒于他們的年齡，他們更傾向于通過各種途徑賺取收入，而非提升個人技藝。中超聯賽中，這類外援占據了絕大多數。
在這種情況下，那位經紀人坦言，與其購置那些前景黯淡的球員，不如集中精力挑選年輕球員進行培養，日后或許能以更高的價格轉手。然而，當前中超俱樂部與中國足球的普遍心態趨于一致，那就是追求快速出成績。在引進外援時，他們更傾向于選擇那些一到隊就能立即發揮作用的球員，而對于青少年培養計劃則難以付諸實踐。以大連實德為例，他們當年從喀麥隆引進的一整個球隊年輕球員，如今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仍舊處于一種只追求短期效益的消費模式，這樣的做法對于足球運動的長期發展并無實質性幫助。在討論如何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選購優質球員時，該經紀人表示：“目前我們無法直接接觸到頂級球員，這是因為中間環節過于復雜。若要提升外援的整體水平，我們必須親自搭建球員之間的聯系。最有效的途徑是親自前往球員的祖國挑選他們，并與他們直接簽約。一手球員在性價比上無疑更具優勢，目前我國引進的外援大多為二手甚至三手球員。”
當前的中超聯賽中，外援的影響力已不及往昔顯著，這主要是因為國內球員水平的提升，再加上在現有成本限制下，所能購買的外援僅限于這一檔次，若想引進更高水平的外援，價格也必然得相應提高。“沒錢真的難以支撐起職業足球的發展。”那位經紀人如此表示。
(專題采寫 本報記者 張磊)
史記·外援列傳
水貨列傳
1、巴亞諾(上海申花)
1998年法國舉辦的世界杯期間，巴西國家隊的主力后衛，在2001年中期，上海申花隊以高達120萬美元的租金，將其租借了四個月，然而在此期間并未取得顯著成績。
2、瓦洛佳(上海申花)
中國足球歷史上早期引入的外援之一，于1996年的甲A聯賽期間遭到了徐根寶的嚴厲指責，并在同年年底選擇了離隊。
3、阿爾松(北京國安)
身高1米85的阿爾松加入國安隊后，在首場比賽中成功破門得分，此后卻鮮有出色表現，直至他離開球隊。
4、揚克爾(上海申花)
2003年，上海申花以50萬美元的代價將其租借，然而，這筆交易并未為吳金貴帶來任何進球。
5、米爾頓(北京國安)
玻利維亞的球員未能為他們的教練，即皇馬的顧問哈維爾，帶來任何慰藉，他在12場比賽中顆粒無收，最終只能帶著失望的情緒黯然離去。
6、桑托斯(山東魯能)
1994年美國世界杯期間，巴西隊的關鍵球員；自2001年起加盟山東魯能，他在攻防兩端的表現均不盡如人意；在為球隊出戰10場比賽后，他憑借表現贏得了35萬美元的報酬JRS直播網，隨后選擇返回祖國。
7、巴克維奇(山東魯能)
在2007年的賽季中，山東魯能隊試圖以他來替代鄭智的位置，然而，僅僅經過六輪賽事，這位球員便遭到了同鄉教練圖拔的棄用，并被冷落到最終離隊。
8、丹尼爾(深圳金威)
在2006年的賽季中，深圳金威以37萬美元的代價成功收購了喀麥隆籍的前鋒球員，但丹尼爾在為球隊出戰的13場比賽中僅打進了一粒進球。
9、吉奧克斯(武漢光谷)
在2006年的賽季中，他共參加了前16輪聯賽中的12場比賽，然而，他并未能取得任何進球，更別提貢獻一次助攻了。
10、斯托揚(北京國安)
自李章洙作出決定，對外援進行統一試訓。然而，這位馬其頓籍球員始終沒能融入國安的球隊風格。
強人列傳
1、揚科維奇(大連實德)
大連隊的精神核心，參加過世界杯，33歲時仍無敵中超。
2、金斯(大連萬達)
1997、1998兩年大連萬達中場核心，甲A早期的焦點。
3、阿爾貝茨(上海申花)
德國鐵錘不但為上海申花帶來了人氣，還帶來了力量。
4、阿萊克斯(北京國安)
國安成就2005年進攻之王的關鍵人物。
5、巴辛(國安/魯能)
無論在北京國安還是山東魯能，都是后防線上的鐵閘。
6、堤亞戈(北京國安)
幾乎憑一己之力幫助國安扭轉了2007賽季的局勢。
7、馬麥羅(四川全興)
連過五人的經典進球使其在中國擁有絕對的聲望。
8、岡波斯(北京國安)
參加過世界杯，北京國安三個火槍手的邊路快刀。
9、卡西亞諾(國安/魯能)
一踏上飛機的舷梯，短短12分鐘內便能完成3300米的奔跑，同時更具備卓越的得分本領。
10、耶利奇(國安/廈門藍獅)
中超射手王，曾與凱日曼齊名，現效力澳大利亞聯賽。
現役十佳
1、安塔爾(山東魯能)
魯能拿出100萬美元，安塔爾讓人忘記了周海濱。
2、埃米爾·馬丁內斯(北京國安)
超過80萬美元的身價，已成國安新發動機。
3、喬爾·格里菲斯(北京國安)
超高進球效率，70萬美元的身價，國安頭號前鋒。
4、馬季奇(北京國安)
50萬美元，一簽兩年，國安大手筆的又一典范。
5、日科夫(山東魯能)
山東魯能的老牌外援。
6、奧利薩德貝(河南建業)
波蘭前國腳，河南隊法寶。
7、托馬西(天津泰達)
中超最具知名度的球星，35歲高齡仍能打出超級水平。
8、安貞煥(大連實德)
韓國標桿性球星，被日本J聯賽瘋搶之后仍留中超。
9、卡巴雷羅(長春亞泰)
長春亞泰隊的后防核心，中超惟一的外援隊長。
10、拉米雷斯(廣州醫藥)
目前射手榜排名第二名，廣藥隊進攻的尖刀。
